智财资本
以兹纪念。
作者 |朱永新
中国陶行知研究会会长
新教育实验发起人
用小蔓女儿吴姗及其家人的话说，小蔓与我“教育理念相投，教育情怀相惜”。小蔓已离开我们几年了，至今不忘与小蔓交往中的点点。散记一二，以兹纪念。
一. 为教育科学研究摇旗呐喊智财资本
认识小蔓，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们约定，要一起为中国教育科学研究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2002年，小蔓接任中央教科所党委书记、所长。2003年11月8日—10日，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主办、苏州市人民政府协办的首届中国教育科学论坛在苏州市举行。在这次论坛上，她表达了一系列对教育研究的深刻理解，让人耳目一新。比如，她认为，激活教育研究活力最根本的办法在于激发教育研究工作者的创新精神。教育研究必须进一步面向实践，对教育问题有强烈的问题意识和人文关怀，并通过一定超前性的调查、实证和分析研究，通过扎根研究，服务教育政策，推进教育实践。为此，各级教育科研机构及其人员应进一步打破教育研究的封闭、割裂状况，积极与教育实践第一线教师和教育工作者结成伙伴式合作研究关系，相互学习、共同成长；积极与社会其他领域、行业互动，与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及其他学科互动，不断开发和拓展新的研究方法、工具和范式；善于借鉴和吸纳中外历史和当今各国的教育思想和经验。她主张，要充分发挥基于扎实研究的科研成果的作用。这些理念，至今仍旧是教育研究工作者的追求。
那时我便了解到，小蔓很善于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在她眼里，每个人都有巨大能量。她破例不做中央教科所学术委员会主席，而是发动大家选举产生。她包容、民主，富有激情而又不失宽厚，具有原则而又乐于助人。她尤其希望与年轻人一起读书、一起做学问，在她努力奔走之下设立了博士后工作站，等等。一系列举措给这个可追溯至延安时期的教育研究机构，带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二. 从情感的角度解读阅读问题
我和小蔓都爱读书，对于阅读有许多共识，也有一些基于不同工作经历和研究旨趣的个人见解。
在推动新教育实验的过程中，我非常关注读书，提出建设书香校园，并提出：对人类，阅读是一种生命本体的互相映照；对教育智财资本，阅读是一种最为基础的教学手段；对社会，阅读是一种消弭不公的改良工具；对个体，阅读是一种弥补差距的向上之力；对生命，阅读是一条通向幸福的重要通道。
而小蔓从情感的角度解读阅读问题，别开生面。在她看来，情感在人的生存上，具有本体意义。她曾说：“人若没有这五彩缤纷、波澜起伏的情感体验，生命将会干枯，生活将会暗淡，而充盈着这些情感的生命和生活是那样让人感到满足、享受和向往。”读书，可以让人生发积极情感，获得美好生命体验，从而获得精神成长。小蔓说，读书是快乐的，这种快乐是指情绪色调的积极，但可能通过多样的情感表现出来，有好奇、如饥似渴，有兴奋、一见如故，有心领神会的愉悦、亲切可人的温馨，有在努力工作时专注的意志，有释疑解惑，如同走进愈渐宽广、敞亮的大道，当然有时也相当沉重，甚或是悲凉、无奈……在她心中，如果没有这些情感体验，生命会失去光泽，生活会缺少意义。从读书中获得的快慰、满足和平衡，是支撑她生活和工作的重要精神力量。
三. “新教育”与“情感教育”的对话
小蔓一直非常关心我所发起的新教育实验，多次亲自参加活动。她的那些富有激情而又充满智慧的演讲，激励着也指导着新教育的行动。她评价新教育实验“可以说是中国当代教育史上最大规模、最具能量、最有号召力的教育实验”“是一个从理论走向实践、从理想转化为现实的非常切实的行动实验”。她的鼓励和支持，一直是我们前行的动力。
小蔓是情感教育的倡导者，在她的研究生涯中，小蔓对情感教育用力最多、用情最深。2012年，我与小蔓就情感教育与生命教育、阅读与情感发展、教师的情感生活与教师成长等问题做过一次深度对话，在《读书》杂志上以《我们的教育“忘情负义”》为题发表，引起学术界热烈反响。我们一致认为，情感教育是对人全生命的关怀。情感教育不但不忽略认知的教育，相反，它是从情感呵护和建设入手，达至全生命的全人教育。如果在教育中不重视人的情感，就会导致育人效果低效、无效，甚至负效，导致人格扭曲。报端所见种种师生冲突、亲子冲突甚至恶性事件，都能从情感教育的缺失中找到原因。面对人工智能、线上课堂等的挑战，面对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化和交往的淡漠化，情感教育愈发凸显出时代价值和教育意义，我们应该愈加重视情感教育在立德树人中的重要作用。
四. 先后两任中陶会会长
小蔓曾任中国陶行知研究会（以下简称“中陶会”）会长，是我的前任。“中陶会”，是我们之间的又一段缘分。小蔓称赞陶行知是“将中华民族解放作为中国教育唯一目的，用思想与行动点燃中华民族生命之火焰，放出中华民族生命之光明的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的生活教育理论和实践，为小蔓的情感教育研究带来滋养和灵感，也为新教育实验指明方向。
2017年，小蔓辞去中陶会会长职务。在她的鼓励和多次电话、短信交流的促动下，2020年９月，我当选为中陶会会长，接过了她的接力棒。小蔓对中陶会寄予希望：“团结和联合一切尊敬、景仰陶行知思想与人格的同仁……为进一步改善农村教育、提高教师道德与专业素质、促进教育公平、实施素质教育，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出新的贡献。”
这是小蔓的遗愿，也是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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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中国教师报
编辑 | 皮皮兵不皮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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